萱草聊戏 | 阿那亚戏剧节《没有午餐没有馅饼》

红白康乃馨和自由颂

那些被忽视的人？矿工？纺织工？那些多少年如一日重复底层一线工作的人们，直到他们“退休”，或被意外的工难致死？在阿那亚办公室剧场，深夜十二点，我没有戴帽子，围脖，在雨中，兴冲冲返回，刚才惊险的七十五分钟，感觉比实际时间要长很多。

(相关资料图)

进场即进入“情境”，高手等待着我们——波兰彼得哥剧院的艺术家们已经准备好了，“兴致勃勃”地坐在舞台上，“观看”我们陆续就座，我依旧坐在第一排，与波兰亲近，这是一场诗剧吗？我心中毫不迟疑。

他们是如此镇静，一个“乐章”一个“乐章”地“演奏”下去，如肖邦，节奏！语速和调度越来越快，但收放迅捷，用尽各种“艰难的方式”描述，剪刀，巡场向观众展示它的“剪力”，剪一位同伴衣裳，芭蕾舞演员训练舞蹈，翻滚，让观众看到“破绽”......他们需要保持旺盛的“斗志”和永远强健的身体——看屏幕！它们是那些跳跃的诗的台词，即便没有这些行动，不！它们不是诗句，是诗样的“叙述”！不，不，不是修辞，是玛祖卡，是音乐，他们的台词是小溪，是肖邦，是音乐，是波兰的心脏，都书写着两个字——

台词怎么写，像这个剧，由不同的男女艺术家念出，它们接力得神速而恰如其分，是行进中的进行曲，滑翔的圆舞曲，眠睡的夜曲......无法克制的情绪跌宕着，盘旋着，和盘托出，它们变作了扎实的现场——语词锋芒，疾风骤雨，横扫一切冷漠，矫饰，和狡诈，女工的丈夫死了，他唯一的权利是选择自己棺材上的花：红的和白的康乃馨，红的和白的康乃馨......女工说她从未想过要改变自己的生活，立即现场采访观众：你是做什么职业的，你想过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吗？云云。

你出生在哪一年？你是谁？你想要什么？你出生在哪一年？你是谁？你想要什么？

大屏幕上采访了很多十九世纪二十世纪的波兰人，现场拼命营造“氛围”，为此不惜一切“小动作”，“小插曲”，“小花束”，“小复述”，当然有摄影机，还不停换角度方位，是演员们自己在操持话筒和影像，但它们都井井有条，最动人的当然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般，他们蕴蓄着，蕴蓄着——如何在大声朗诵台词时，一边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“高难动作”，如芭蕾舞演员瞬息“飞”到冰箱顶端......他们真实叙述着，有些详细到史料级，但须臾回转，他们是诗人！总结人间苦难仿佛置身事外，他们行动一致，紧密如军队，硝烟弥漫着，充满了“阐释”，但他们不说，真理都在“音乐”里......艺术家们演奏着，他们是“乐队”和“乐曲”的演奏家，在抚摸琴弦琴键，旋即交响乐奏起，观众被调动，是他们中一员，而无数剑锋均指向人的当下处境和理想追求：一个人表达自己的自由，一个人选择的自由，一个人被尊重的自由......一个人表达自己的自由，一个人选择的自由，一个人被尊重的自由......

我想波兰这个民族天性大约如此，当他们念警句或诗的时候，仿佛那来自他们个体的创作，是如此仙灵般的民族，在我们面前，他们早已觉醒，并为之奋斗至今。

人们激动着，久久不平静，夜深，我迎来了自己的五十四岁生日，外面下着薄薄细雨，刚才还有一句是基耶斯洛夫斯基的，出其不意，那些台词，那些台词，每一句和它们之间，都那样无法想象......我喃喃咀嚼着，迎着雨，没有哭，他们是神吧......

关于《友谊》

完全不清楚这种表演，看来到最后，演员举着镜子照向观众群，开口：照见的人，请站起？离场？似乎是这个意味，大家都不领情，他声嘶力竭喊了好几遍，最终不得不放弃？哈哈，也许是虚设呢？！

但有一点珍贵收获，剧本台词！哇，话剧剧本朗读现场！我拼命盯紧屏幕，竟完全摸不着头脑，有些句子完全“不着边际”？有的是一段反复重复的故事，用那种念起意大利语亦铿锵有力的词句，这就是戏剧的语言，没来由的，没规律的，仅仅符合人性，显然这个家伙是个“吐槽大王”，比我强百倍，他一定是对什么深有怨气，不断变着话题，阐述他的“哲学”，幽默得我们领受艰难......我的脑中迅速跳出新的想法，关于小说全新的面容......

回到《友谊》，舞台用柔软的白布：便于打彩色光？还可以裹住肉身，变作“鬼怪”？还是“哲学隐身人”？只有两个演员，两个声音的故事？！我没听出来，也许是指视频和音频里那个曾经的声音？同时它是一种骚扰和压榨？报道的似乎是政史和文化，与舞台演员吐槽的什么关系？关于一切的“寓言故事”，说的那么难懂，应该不是翻译的问题，是我的问题了，瞧，年轻的观众们还常常会心一笑，意大利人玩到极致的“嗨”吗？似乎很多宗教故事，福音书里面的？我完全没领会，呜呜，于是很无措，大约演员还时不时调侃一下，剖析一下自己，作为演员的处境，和运用软布道具的理由，这我倒是听懂了，呜呼！还是除了“疯老人”之外，没体会到网络视频的压榨侵蚀，他是那么博学又“狡猾”，他是一个全宇宙，可爱地与我保持着距离。

写下以上这些，似乎已经开始若有所悟，哈哈！哈哈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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